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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威尔喜欢男人,虽然未曾实锤,传言却早已满天飞。他跟韩吉关系好,这次搂着韩吉的腰一起走红毯,传言最新版本变成了:韩吉是男人。
进入会场利威尔去拿酒。韩吉撒手就没,淹没在茫茫人海。
利威尔交际了一阵,一杯酒见底,他想换杯无酒精的,谢绝帮他拿酒的人,走向提供饮料的冷餐台。
头顶响起一个声音,“利威尔先生一个人来?”
“我和韩吉一起。”
利威尔惯性回答一句,抬头见到冷餐台后的服务人员呲牙咧嘴对他笑。居然是吉克,他穿衬衫马甲,打了个领结表明侍者身份。领结拴得松松歪在一边,利威尔看得手痒不已,想把他领结带子抽紧。
“吉克,你怎么在这里?别告诉我本埠每个派对你都要来做侍应。”
“不这样我怎么认识有钱人?您的杯子给我。”
利威尔把杯子给他,吉克倒入无糖气泡水,加一片青柠。无酒精鸡尾酒含糖量高,利威尔满意吉克的眼色。吉克还给他加了把小纸伞。
“这个流浪动物救助项目就是我朋友主持,今晚让我来帮忙。戏拍了一多半,我也该开始打工了。”
“你的公司没给你找下一部戏?”
“我合同期快结束,想跟他们好聚好散。”
这可能是个明显的暗示,利威尔想等吉克向他正式提出。利威尔的公司只有他自己一个艺人,未来也会如此,但不管怎样,有利威尔支持背书,吉克都可以去能给他更多资源的平台。
利威尔喝一口水,发现吉克把领结扯得更松一些,衬衫扣子莫名从扣好变成散开三颗。
利威尔挤兑他,“这里很热?”
“热吗?我都没注意,会不会只是您内心躁动?”
“你的领结都快掉了。”利威尔招呼狗似的一摆手,“弯腰。”
吉克弯腰,胸几乎蘸进冷餐台上的鸡尾酒杯子。
利威尔翻开他衣领,指尖贴在吉克温热的颈根,轻搔似找到领结后的系带,一点点缓慢拉紧。他这时注意到吉克留长的头发扎了个小馒头,淡金发尾窝进皮筋,露出一片好久不见的光洁后颈。利威尔在那片后颈上呵了口气,吉克盖着几丝碎发的后颈皮顿时起粟,挣扎着想直起腰。
没人看过来。利威尔拉住他领结不让他动,在吉克后颈上迅速轻咬一口。
他曾应某影像资料馆要求用胶片录一段动作戏,挥刀瞬间被记录在1/24秒的一正常帧内。利威尔相信没人会注意到真正发生了什么,众人听到一声巨响看过来时,只见吉克不知怎地弄翻了一桌子鸡尾酒,他满脸通红狼狈地站在原地,一只手牢牢捂住颈后。
“不好意思,我洒了酒让他滑倒了。”利威尔对赶来的领班说,“产生任何损失,务必寄给我账单。”随后微笑着离开现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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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威尔没来得及品味刚才的胜利就被一只手拉到一边。
“韩吉?你刚才到哪去了?”
韩吉脸上红一块白一块,眉头苦恼地皱着。利威尔只会因为一件事在她脸上看到这个表情。
“主办方有几个人跟我搭话,他们做的事很有意义,我们就聊了起来……重点不是这个,利威尔,十分钟后你能否给我打个电话?不,不行,你最好陪我一起去。”
“皮克在哪里?”
“她在路上。她在新闻上看到我,要来找我。”
“韩吉你长大了,不能每次上厕所都要人陪。”
“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,或者倒数第二次。”韩吉无力地笑,“我明白这样不好,天地良心,我难道不懂?但我能怎么办?戏正在拍,所有事情一起袭来,每天一万个决定等着我做,我一旦做错就一定有人会受到影响,我不知道哪个错误会万劫不复。这不是人干的工作,埃尔文是怎么办到的?我现在真的没工夫考虑个人感情。”
利威尔同情地看她。韩吉一屁股坐在楼梯间,脚尖勾着低跟凉鞋直直伸出裙底。
“你跟她就不能把话说清?”
“我说过。皮克刚进组时我们聊了一次,我就差跪下来求她,她总算答应杀青前我们互不招惹……但这事说起来怪我,我那次醉后对她说了一些话。我完全断片,一个字都记不起来,但皮克有录音为证,她说是我先招惹她。”
“录音可以合成。我没别的意思,只是见过这样的事。”
“我总不能对她说'皮克,请把那天的录音给我一下,没错就是我说我要把你全身裹满酸酸糖像珍宝珠酸条那样,舔遍……你知道的就是那段录音。'再说,皮克有个师姐就在声纹检测实验室工作,她们关系很好。你不能怪我觉得这一切环环相扣。”
两人一起叹气。皮克捕捉韩吉步步杀招,利威尔都想祝她成功了。
韩吉突然说,“利威尔!其实我有个绝妙的主意,需要用到你的演技。”
利威尔觉得韩吉憋不出什么好屁,“你别发疯,我不会跟你假装情侣的。你还是继续拖着吧。”
“只能如此了。幸好皮克是我见过最冷静克制的人,没准真能被我拖到杀青。”
她站起来,利威尔替她拍掉裙子上的灰尘。韩吉表情忧郁,显然没有听起来那么乐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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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吉去赴约了。利威尔等一刻钟,端两杯酒下楼,在某处花木扶疏下见到韩吉的鞋。
“韩吉。”利威尔提高声音,“他们都在找你,你怎么不接电话?”
他说完才绕过那株植物,见到皮克,不得不又假装惊讶,“你也在。”把手里的酒递了一杯给皮克。
皮克轻声道谢接过酒,垂着头不出声。
楼下红毯已经卷起,满地是彩纸,穿晚装的男女抽烟散步喁喁私语。华灯初上衣香鬓影中,只有皮克穿着衬衫裙和帆布鞋,苍白得像要被黑夜吞没。
韩吉怔怔看她,慌张挤出一句,“我有点事先走了,皮克,片场见。”
“我只是想来看看韩吉学姐穿这条裙子的样子。”皮克脸上没有笑,“有件事我当年应该做的。”
她把手里的酒泼向韩吉。
韩吉啊地一声,利威尔反射性地伸手替韩吉挡。他身高刚好把皮克防得严实,泼出的酒大部分被利威尔手掌遮住,小部分溅在韩吉身上。
皮克放下杯子,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韩吉想追出去,利威尔拽住她。韩吉回过神,见利威尔一脸不爽,一侧衣袖被酒液湿透,连忙讨好地撩起裙摆要给他擦。
利威尔推开,“那就是你见过最冷静克制的人?”
“都是我不好。坏韩吉!我吻了她。”
韩吉痛心疾首,利威尔傻眼了。
“但我怎么能控制?身体自己就动了。那年皮克来看我的演出,穿的就是今天的衬衫裙。谢幕时我一眼注意到她,就像黑压压暧昧人头里一滴冷白颜料,轻易把全场灯光吸在身上。我跳下舞台,向她伸出手,问她有没有兴趣演戏,我想要她做我下一部的女主角。”
韩吉说着给了自己一巴掌,利威尔追加了一巴掌。
“挺感人的。但你是傻逼?韩吉,今晚你喝了多少?”
韩吉笑笑,伸出舌头。
“信不信由你,我一滴都没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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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吉可能完了,也可能没完。五字IP第四季幕前幕后动荡不断,但也许结出的并非苦果。
利威尔相信每部作品都有自己的命运,尽人事也无法保证结局。
他去盥洗室简单处理自己的衣服。今天利威尔穿一件紫得近黑的真丝上衣,袖子黏在手臂上很不像样,他已打算走了,吩咐助理去取件外套。
等了一会儿,助理没来,进入盥洗室的是吉克。
吉克拿着外套说,“我说我和利威尔先生约好一起回家,您的助理让我把外套带过来。”
“和你约好?我不记得有这种事。”
利威尔面对洗手台镜子,身后吉克走近,绅士地抖开外套,替他披在肩上。然后他埋头,毛茸茸脸颊拱过利威尔颈侧裸露的肌肤,鼻尖蹭上去来回地嗅,像头松露猪要从利威尔身上找松露。
利威尔含笑看着镜子里吉克耳廓通红,手渐渐不老实,来到利威尔髋上。他按住吉克的手,没有推开,只是压着不让他动。
“这里真的有摄像头,你不知道?”
吉克不情愿地离开,动作拉丝。“那什么时候可以?”
“抱歉,我们的对手戏还没拍完。”
“这有什么关系?”
“我一直想跟你聊这个。”利威尔指指门,两人走出去,从电梯下到停车场。“巨木之森的花絮粗剪出了一版,你应该已经看过。”
“怎么了?”吉克坐进驾驶室闷闷地问。
“剪辑师费了功夫,才把你剪成只是自来熟的可爱新人。吉克,我了解你想通过这个角色证明自己,从你本心出发,你一定不希望你得到关注是因为戏外因素。”
吉克只是开车。利威尔考虑如何把话说下去。
“但……你可能还没有这方面经验,随着演员之间关系的变化,他们在镜头下的互动也会发生改变,一旦产生肉体关系,变化就更加明显。我们对士兵长和兽之巨人之间氛围的处理一直比较明朗,像韩吉说的,要消除歧义空间。为作品整体考虑,得把这个思路延续到最后一场。”
“这是到杀青前都不打算碰我的意思?”
“杀青后也没人说要碰你,但你可以暂且这么理解。”
吉克把车开上盘山公路,“我真想开着这辆车冲出悬崖。您能理解吗?我需要甜头,不然受不了。”
利威尔听这话不太舒服。他压下那种不舒服,但开口仍然冷得他自己都吃惊。
“你当然可以自己解决。找到稳妥的人,安全地处理肉体欲望,作为艺人你该尽早熟悉这种事。”
一个急刹车。车骑上路肩,差点撞上山崖栏杆。安全带拉住利威尔,他这才没冲上挡风玻璃。
利威尔喘匀一口气,转头瞪他,“你他妈疯了?”
吉克趴在方向盘上不出声。利威尔搞不懂这是在闹什么,拎着吉克脑后的发揪把他拖向自己。吉克吃痛呻吟,五官都皱起来,金黄睫毛不断扑闪,他吸了口气尖叫:
“为什么?”
“为什么?我倒想问你。”
“利威尔,你为什么觉得我还会去找别人?我可能确实疯了,但你怎么会觉得我除了你还能忍受任何人?每一天,你这样对我,你也允许我这样对你……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,你是恶魔吗?”
吉克气势汹汹地质问。利威尔一愣,蓦地甘甜从胸腔深处溢出。
他掐住吉克的脸拽过来,在黑暗中吻上他。
一切纯出本能,不是他想,是身体自己动了。吉克脸颊软绒绒的,没有剃过又生出的须根那样粗糙扎手,利威尔像在亲一只动物,温馨得有点恶心。他不想吻得太下流,舌头挤开吉克的牙齿,吉克舌头完全不会配合,被他舔得活鱼一样乱动。利威尔的手落下去,隔着衬衫感到吉克的身体升温,因这个吻发抖。利威尔离开时他湿漉漉地急喘几声,吐息滚烫的嘴唇追上来,掰着利威尔的脸继续。
要是在这里上了他也是赏心乐事,利威尔遗憾地想。
两人吻到引擎熄火。几辆车从他们车尾路过,经过时都放慢速度。利威尔担心有好心人打电话给警察报事故,推开吉克,吉克重新发动车子开回路上。
回家一路无话。下车时,吉克开口:
“我想要的甜头就是这个,利威尔先生。我需要您对我好一点,如果您对每个人都好,就对我……特别一点。”
“不好意思。我只是不想限制你的自由,我没有权力那么做。”
“干嘛假装您没有?”吉克又叫,利威尔听得很受用。
利威尔在二楼浴室泡了会儿澡,出来不放心地探头看楼下。恰好吉克也洗完澡,从客用浴室走出,他金色须发湿水变深,站在浴室门外一扇氤氲暖光里,同时抬头望上来。
两人目光交汇。吉克说:
“我今晚一定睡不着。”
“那是你自己的问题。”
“我睡不着就会跟小利玩抛接球,弄出很大声音,让您也休息不好。”
“小利不是狗,别让它做那种事。你想让我干什么呢?”
“我想要早安吻,利威尔先生。还没人给过我早安吻,我会记很久,直到您不要我的那一天,我都会记得。”
“我考虑一下,如果明天早上有心情的话。”利威尔最后看他一眼,“晚安,吉克·耶格尔。”
吉克突然被叫全名,站在原地不动。利威尔贴了片面膜,洗掉时才听到吉克回房间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