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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米塞斯 | 宽容——《自由主义》第一章（12）（风灵译）
原创 风灵之声 风灵 2024年10月30日

第一章 自由主义政策的基础

12. 宽容

自由主义关注的完全只局限于世俗的生活和世俗的努力。另一方面，宗教王国不属于俗世。因此，自由主义和宗教可以在互不侵犯各自领域的情况下共存。它们竟然会产生冲突，这不是自由主义的错。自由主义并没有越界；它没有侵入宗教信仰或形而上学的领域。然而，它遭遇了作为政治力量的教会，教会主张它不仅有权根据其判断来管理人与来世的关系，而且还有权管理现世事务。正是在这一点上划出了战线。

在这场冲突中，自由主义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，从而使得教会不得不彻底放弃了它几千年来积极维护的权力。焚烧异端者，宗教裁判所的迫害，宗教战争，这些在今天都成为了历史。如今，再无人能理解，那些安静地在家中对着四壁以自认正确的方式进行祈祷的人，是怎样被拖到法庭上，被监禁、被处死，被烧死的。但即使不再点燃更多的火刑柱以彰显上帝的光荣，仍然存在着大量的不宽容。

然而，自由主义绝不容忍任何种类的不宽容。如果把所有人的和平合作视为社会进化的目标，那么就不能允许和平被牧师和狂热者扰乱。自由主义宣称容忍各种宗教信仰，容忍各种形而上学的信念，不是因为对这些“更高级”的事物漠不关心，而是因为确信，保障社会内部的和平必须优先于任何事、任何人。它要求的是容忍所有的意见，容忍所有的教会和教派，所以，一旦它们贸然越界而不宽容时，自由主义必须将它们召回其应有的界限之中。在以和平合作为基础的社会秩序中，教会绝对没有权利垄断年轻人的指导和教育。教会的支持者以其自由意志给予教会的一切，都要授予而且必须授予教会；但绝不能许可教会与那些不想与它们有任何关系的人打交道。

很难理解，在各种信仰的教徒中，这些自由主义的原则怎么会产生敌人。如果这些原则让教会不能以强制手段（不管是它自己的还是国家赋予的）来令人皈依，那么，在另一方面，这也保护了该教会，使其免受其他教会和教派强制改信的影响。自由主义一只手夺走教会权力，又用另一只手还给了它。即使是宗教狂热者也必须承认，自由主义并没有剥夺任何属于信仰的正当领域内的东西。

确实，那些在占上风时尽情迫害异见者的教会和教派，在发现自己成了少数派时，也会要求至少对它们自己宽容。然而，这种宽容的要求与自由主义的宽容要求毫无共同之处。自由主义要求宽容是作为一种原则，而不是机会主义。它甚至要求容忍明显荒谬的教导、荒谬的异端，以及幼稚愚蠢的迷信。它也要求容忍那些它认为对社会有害和破坏性的学说和意见，甚至容忍它不懈与之斗争的各种运动。因为促使自由主义要求并给予宽容的原因，不是考虑所容忍的内容，而是认识到，只有宽容才能创造和维持社会和平的条件。而没有社会和平，人类就定会陷入过去世纪的野蛮和贫穷。

面对愚蠢、荒谬、错误和邪恶，自由主义是用思想武器而非以暴力和镇压来斗争。